思卿

[润玉x陆雪琪] 云胡不喜

(六)

逝川流光,飘忽不待,转眼间已是五日过去了。陆雪琪向月下仙人讨要了些仙药仙草,每日煲一些药膳汤。不知是仙药的缘故还是什么,自那日晚上回来,润玉脸上多了些笑容,身子也似大好,陆雪琪见其腕间多了根红线,心想润玉大概与那仙子道明了心意,互相倾慕。
万瓦宵光曙,重檐夕雾收。天际泛白,润玉从布星台慢慢踱回璇玑宫,不出意外的,桌上已经摆好了饭菜,润玉竟然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。
用完膳,他看看正在后院盯着芭蕉叶发呆的陆雪琪,将手上的人鱼泪摘了下来走上前道“这些天多谢仙子照料,润玉才得以渡劫成功,这人鱼泪虽不是什么稀奇之物,但也能温养元神,还望仙子不要嫌弃。”
润玉将淡蓝色的手串捧在手心中,衬的他的手更加白皙,五指细长,煞是好看。
“我。。我并未做什么。。分内之事罢了,此等大礼,实在受不起。。”第一次有人送她东西,昔日在青云山,小竹峰上清一色女子,即使后来下山除魔也与其他男子受礼自持,向来稳重淡然的她此时居然手足无措,竟有些像不知所措的小孩子。
润玉低低一笑,隔着衣服抓住陆雪琪的手腕,将人鱼泪戴到她手上“仙子大可先收下,这人鱼泪本是阴寒之物,可保仙子神魂不散,明日便是法会了,到时仙气极胜,阳气充足,仙子也不希望出师未捷身先死吧?”
“那。。便多谢殿下了。”陆雪琪将手抽出,玉颈上泛起淡淡的粉红,一时间气氛诡异,陆雪琪只盼着快来个人打破这“魔魇”。
润玉好似没看出她的尴尬似的,还在庭院中,并未有走的意思,清风拂动芭蕉叶,光影在他脸上明明灭灭,唯美的很。
“仙子手上这雪莲可是一小仙侍所赠?”润玉问到。
润玉的话打破了方才尴尬的氛围,陆雪琪也恢复了往日的高冷淡然“确是一位名为锦觅的仙子所赠。”
“这世间当真有两个一模一样的人?”润玉若有所思,说一样,只是相貌一样,就算两个人站在一起也不会弄错,一个似火,一个似冰。若非要说两个人还有什么相似之处,那就只有不解风情,一个傻傻的不辩男女,一个却对异性避之不及,当真有意思。
“可能吧。。”陆雪琪一时不知怎么搭话,这夜神今日话未免也太多了些。
润玉笑了笑,理了理衣袍“那润玉先回去休息了,仙子请自便。”
“嗯。”
陆雪琪目送润玉离去,又打量起这串人鱼泪,她坐在芭蕉叶的阴影下,看着远处日光照射的地方只觉得这不过是一场梦,一场慰藉她十年孤苦的梦,就算是梦,沉溺于这样的梦中倒也无妨了。
天界法会浩大,于天池边建一道台,道台上开一朵金莲,金光烁处,日月潜辉,台下数张蒲团整齐排列,在大道面前,人人平等,无尊卑之位。
润玉着一身白裳,乌发只用发带半束着,到像是人间翩翩少年,平易近人许多。
二人站在一起,倒显得珠联璧合。
“哎呀呀,今天我这大侄子真是玉树临风!小雪琪国色天香,真是郎才女貌,天造地设的一对啊!”一个红影扑上来,又是扶掌又是跺脚的,与凡间的媒婆无两样。
“仙上!”陆雪琪凝眉,这月下仙人也太口无遮拦了些,平日里在姻缘府开玩笑也就罢了,如今大庭广众之下这般胡说,又不知道要被人编排成什么样子。
“叔父又在乱点鸳鸯谱了。只是这女子清誉向来重要,叔父在人前还是少说为妙。”润玉与人讲话是总是进退有度,有浅浅地微笑挂在嘴边,只是不知道这笑有没有达到心底。
“得得得,我这是好心被当驴肝肺,里外不是人啊~”月下仙人捶胸顿足,仿佛受了莫大的委屈。
“叔父又在演戏了!”身着金丝凤纹锦袍的男子从远处走来道,又看看润玉陆雪琪两人“想必这位就是夜神殿下的觅得的佳人,锦觅口中的亲亲雪琪罢?”
“火神殿下不也觅得了一颗葡萄?怎的今日未曾见?”润玉笑道。
“那葡萄蠢笨的很,教她仙术口诀尚且记不住,来听这道法,想必更是对牛弹琴。”旭凤一听葡萄二字脸色难看的很,自从那日出了一场星使提亲的闹剧后。锦觅便以女装示人,整日“招蜂引蝶”,他私心是不想把锦觅展示给任何人,尤其是润玉。
仙人陆陆续续都到了,与旭凤润玉寒暄几句,打探打探口风。
道台上的金莲仙气极胜,金光过处,神鬼皆惧。陆雪琪怕伤到元神,便坐在后面。
人人都说夜神殿下清冷,不如火神殿下好相处,其实她到觉得不然,这火神有些小孩子脾气,而且,可能身处要职,一副养尊处优之态,到显得不如夜神平易近人。可能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罢。
道会开始,陆雪琪静静听着,斗姆元君从天下大道讲起,又说了正邪之辨“法无正邪,心有正邪,大道在心,小道在法。”之后便是讲修行之法,大多数仙者都是奔这个去的。
“仙子似乎对正邪之辨很感兴趣?”润玉不知何时坐到陆雪琪旁边的蒲团上,明明开讲时他还坐在前面。
“倒也不是有兴趣,只是十年来为正邪所困,到如今也百思不得其解。”陆雪琪如实回答。
“润玉到以为正邪随心,心正邪亦正,心邪正亦邪。”他双手置于腿上,眼中含笑,斗姆元君讲道与法,众仙只听法,殊不知无道不足以驭法。修行上万年的仙人,还不如这寿命不过百年的凡人。
陆雪琪略一沉思,醍醐灌顶,豁然开朗,“多谢夜神殿下指点,十年心结已解,倒是觉得自己之前纠缠于正邪之间颇为可笑。”
“那仙子觉得,润玉是善人还是恶人?”
“自然是善人!”陆雪琪脱口而出。
润玉眼神一时有些莫测,复而又笑了“那润玉便努力做个善人。”
只是不知道以后,你是否还会毫不犹豫地说出我是个善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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